韓冰搖了搖頭：“兩人只是說言語摩擦，再問什麽，都搖頭不說。我也不太清楚。唉……越是怕出事，事出的就越多……”

我沒有再多問，披上塑料薄膜弄成的雨衣，離開了門衛室。

門衛室距離兩邊的倉庫並不遠，只有二十多米。我先去了男人們住的那邊，看一下趙烈與李剛的傷勢，順便用言語試探一下，希望能夠知道些因由。不過，兩人似乎都很警覺，一但問起原因，就只說是言語沖突，再問，就急了。

我也不好逼迫過甚，讓兩人安心養傷，‘站崗’的事情我代替他們，然後離開了。

來到女人跟孩子住的房子門前，正好碰到杜鵑從裏面出來，問了一下，裏面沒什麽情況，我便沒有再進去。

這個院子就門衛室一個出口，其它的要麽是倉庫房屋，要麽就是圍墻，理論上講，只要守好門衛室，就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。

不過，那只是理論而已，好在只有兩個門，只要守在門前，一有什麽問題，就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。

第一班崗是我、宋強與孫萬裏，我守在女人與孩子那間房的走廊裏，宋強與孫萬裏則守在男人住的房間門口。

之所以這麽安排，是怕趙烈與李剛再打起來。

我們遙遙相望，中間隔著一個並不大的花圃，裏面長滿了一米多高的四季青。在花圃的左邊，則是我上午砌的土竈。

狂風夾雜著雨珠肆虐著大地，雖然站在走廊裏，但依然冷的厲害。不得已，我只能到房屋拐角避風處裹著空調被蹲下來。

這個位置距離女人與孩子所住倉庫的門有十米左右，無法直接看到。不過，只要時時探頭，那邊的情況也能隨時掌控。而且，杜鵑就睡在靠門邊的地方，有她在，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情。

“陸離……陸離……”

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，我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叫我，順著走廊跑到門邊，看到宋強正舉著氣死風燈朝我揮，我放好空調被，披著‘雨衣’沖了過去。還沒進走廊，就聽到宋強大聲朝我說道：“孫萬裏去方便十多分鐘了還沒回來！”

“小的還是大的？”

院子裏面有一座共公廁所，雖然已經破敗不堪，但好歹還能遮住風雨。

“小的隨便找個角落就解決了，他說是大的。可這都十多分鐘了，怎麽也該完了……”

宋強有些擔心地說道：“這裏鬧鬼，我擔心他出事！”

宋強的話音剛落，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。

“出事了！”

我下意識地想到這一點，連忙朝公共廁所方向跑，剛跑過拐角，正好碰到跑過來的女人。

“人頭，我看到一個人頭，一個被什麽東西啃了的人頭！”

碰到我，吳艷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，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，眼神驚惶無助，身體抽搐似地顫抖，顯然，那東西把她給嚇壞了。

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
我從吳艷手中接過氣死風燈，與宋強一起往公共廁所方向走。

公共廁所處在院落的最北端，距離最近的倉庫有十米左右，距離我們住的地方有三十米的樣子。

夜雨中，能見度幾乎為零，我們顧不上鞋子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，吧唧吧唧的踩水聲響，在暴雨中顯得異常的詭異。

“剛剛我起來上廁所，杜鵑小姐說要陪著我，我想大家都累了，也就沒讓，自己提著燈就過來了。可我剛剛走到廁所，就看到洗手臺上有個黑乎乎的東西，我走近一看，媽呀！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，而且人頭還被什麽東西啃過，嚇的我差一點背過氣去……”

吳艷大聲向我說著她的經歷，不過，這位吳大姐顯然膽比較大，已然從最初的恐懼中恢覆過來。

我們很快來到公共廁所，一股黴變的怪味撲面而來，左邊是男廁，上面用黑漆寫的‘男’字已經剝落了上面的‘田’字。道是右邊女廁的‘女’字比較完整。

中間的玻璃窗完全碎掉，露出暗紅色的磚墻。

“就這……就這，我……咦……怎麽沒啦？”

吳艷指著洗手臺邊緣的位置驚愕地道：“我明明看到這裏有個人頭，還被什麽東西啃了……怎麽……怎麽沒啦？”

旁邊的宋強長出了口氣道：“我說吳大姐，你可嚇死人了知道吧？女鬼什麽的都沒有你這嚇人啊！”

吳艷從我手中搶過氣死風燈，仔細地查看著洗手臺，甚至連洗手臺的下面都看了，根本沒有所謂的‘人頭’。

“難道我眼花了？不能夠啊！我明明看到……”吳艷自言自語，片刻後連忙對我說道：“大兄弟，你說我是不是餓昏了頭了……”

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

吳艷這樣子，不像是在說謊，再說了，說這個謊又沒有什麽意義？

可是，這裏的確沒有所謂的人頭！

現在只有兩種解釋，一種就是所謂的餓昏了頭，眼花了。另一種就是，有人將那東西給拿走了。

第一種還好理解。可第二種就太過驚悚了！

“咦，你們怎麽都在這裏？來找我的嗎？”

這時，孫萬裏走男廁所裏走了出來，看到我們三人，一臉的怪異。

“孫萬裏，你在這裏上廁所，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？”

說實話，雖然早就知道孫萬裏在上廁所，他從男廁所裏走出來，也是理所應當。可我總覺得孫萬裏有些不對勁。

從吳艷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得出來，當時她嚇的不輕。雖然是雷雨之夜，但那麽大的動靜，我們在走廊都聽到了，在男廁所裏的孫萬裏不可能不清楚。

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，哪裏還有心思上廁所？

要真的在上廁所的‘緊要關頭’也說得過去。可問題是，孫萬裏已經上了十多分鐘的廁所了，再怎麽樣的‘緊要關頭’也應該過去了。

“異常情況？沒有啊？我有點拉肚子，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，所以讓宋強幫我看著點，就過來了。蹲的我腿都麻了，還沒解決問題呢。要不是聽到你們在外面說話，我也不會出來了……”

孫萬裏疑惑地看著我們：“發生了什麽事了嗎？”

宋強把吳艷看到人頭的事情說了出來，孫萬裏搖了搖頭：“不對啊，吳姐看到人頭，怎麽的也要叫上一聲吧？我在這裏蹲了那麽久，沒聽到吳姐的聲……啊……不行，我肚子又不行了，你們先聊，我還要去‘所’裏辦點事……”

孫萬裏又鉆進廁所裏了，我看向吳艷，吳艷卻撓了撓腦袋，疑惑地說道：“難道……我真的餓昏了頭了？兩位大兄弟，對不住了，我……我可能出現幻覺了……”

吳艷提著氣死風燈進了女廁所，我與宋強面面相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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